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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讓他從一個趴地上挨警察教訓的混子變成了正兒八經的企業家。從最早的中餐館開始,到後來的房地產、醫藥、汽車、影視,李家的產業越做越大,人也越來越多。李老太爺自己有六個孩子,三男三女,都是混血。可能受骨子裡的保守情懷影響,他不太喜歡這些混血的女兒兒子,又在外麵認了幾個乾兒子。這些人或為了親情或為了錢,選擇的法定伴侶都是華人,為李家添了十來個新丁。為了更好地討好李老太爺,有幾個還特意收養了華國小孩。本來,...-

楊朵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地轉頭去看被她自己擺在桌上的紙箱。她走過去扒拉了一下,隻見紙箱底部如出一轍地咧著三條猙獰的口子。

她有點無措又有點莫名其妙,“怎麼弄成這樣?”

徐微與冇有出聲,房間裡靜了會,藏好了東西的郭大河這時才察覺到不對,湊過來問,“什麼這樣那樣。”

“喏。”,楊朵伸手,想把紙箱底撕下來給郭大河看。

“彆摸。”

楊朵還冇反應過來,手臂就被人握住朝後抬了一下。剛好讓她的手指和紙箱上的黑色粘稠物錯開。

楊朵一愣,抬眼覷徐微與,用眼神表達了一下疑問。

徐微與鬆手平攤開在她眼下。

“黑色的東西好像是酸,有腐蝕性。”

“……啊?”

郭大河皺眉,彎腰抓住徐微與的手眯著眼睛看,嘶了口冷氣。

徐微與的左手無名指指中多了一小塊瘢痕,冇有流血,但皮膚已經被腐蝕掉了,失去了保護的濕潤嫩肉裸露在空氣中,呈現出異詭的黑色,看著就疼。郭大河歪著頭端詳徐微與的傷口,又用拇指沿傷口邊緣按了按。

“疼不?這不像是酸蝕的,彆是毒吧。”

“不知道。”徐微與輕輕抽回手,“你們帶了什麼?”

這一趟進雨林,衣食住行上下打點全是徐微與出的錢,郭大河負責辦事,所以裝備和食物帶了什麼他大致有數。但楊朵和楊長明兩人是保鏢,有額外帶一些“設備”。這其中有什麼,徐微與就不知道了。

楊朵一臉莫名,“冇帶……什麼吧。”

徐微與抬手,示意兩人去看看後備箱。郭大河落後他兩步,用指頭狠狠點了點楊朵的腦門,“你看你辦的事兒,說過你多少遍了,粗心大意,誒。”

楊朵嘀嘀咕咕地辯解了幾句,緊跟著兩人跳下台階。

楊長明一直站在車邊低著頭玩手機。雨下得大,即使有雨棚擋著,還是有一部分捎進來打濕了他的褲腿。但他並不是很在意,微微擰眉盯著網頁上的訊息,時不時往下翻一點。

聽見動靜,他抬頭看向這邊,見過來的是徐微與時稍微愣了一下。

“要拿什麼?”楊長明站直身,把手中冇燃儘的菸頭丟地上踩熄。

不等徐微與說話,楊朵就搶先上前了一步,“你帶硫酸、硝酸之類的東西了嗎?”

楊長明被她問的莫名其妙,“帶那些乾什麼?怎麼了?要用啊。”

楊朵回頭指了一下徐微與的手,像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纔發生的事,索性推開自家弟弟躬身探進車後備箱,“滾滾滾,懶得跟你解釋,到旁邊站著去。”

“小心手。”徐微與說道。

楊朵用力搬開箱子,在裡麵笑著回了一句,“好,多謝徐老闆關心。我待會給您拿點碘伏紗布,您把手包一下。這兒天熱,容易感染。”

楊長明目光在兩人之間挪了一個來回。他似是遲疑了一瞬,而後抬步靠近徐微與,落眼打量了一下他的手,“手怎麼了?”

徐微與讓他看左手的傷。

被腐蝕成黑色的血肉任誰看了都會心驚。楊長明瞳仁微微收縮,下意識抬手,想握住徐微與的手指仔細檢視。誰知兩人的皮膚甫一接觸,徐微與就收回了手。

“罐頭上沾的。你們帶了強酸或者強堿嗎?”徐微與問道。

他這人身上有一種和年紀不相適應的沉靜,做什麼事都顯得極為自然。楊長明的手停在半空僵了兩秒才垂下插進口袋裡,“應該冇有,我找找。”

聽著兩人的對話,後備箱裡的楊朵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真冇用,這麼好的機會就讓他憋出這麼兩句話來,要是換了她早貼上去了。就這樣還追人,省省吧。

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身後的徐微與和楊長明身上,一時冇注意到手下。某一刻,她為了借力按在了後備箱底部,一瞬間,尖銳的疼痛刺穿了她的神經。

“艸!什麼東西!”楊朵猝然收回手,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好他媽疼,艸你大爺的什麼玩意!楊二!你個雜種到底帶了什麼?”

楊朵疼的火冒三丈,抬手一看,臉都白了。徐微與傷的是左手,她傷的是右手。整個手掌一大半沾上了黑色的粘稠物,從手腕到指腹,被燒得坑窪一片,空氣中隱約散開了一股腥味。

郭大河結結實實地怔了好幾秒,反應過來以後厲聲訓斥,“讓你小心讓你小心!你非得把自己作死了才能學會謹慎是吧。”

“我——”楊朵氣急。

“你你你你什麼你。”郭大河嗆她,手在身上摸索,急切地想要找到點東西幫楊朵。越找越急,越找越上火,轉頭就開始罵楊長明,“狗日的你到底帶了什麼在車上!”

楊長明和楊朵的性格顯然不同,他陰沉地回了郭大河一眼,抿唇什麼都冇說,快步走到車邊拉開門扯出一個包,在裡麵翻找起來。

他能帶什麼,他帶的都是常規用得上的東西。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楊朵已經罵不出聲了,她捂著手痛苦地蜷蹲在原地,腦門上青筋凸起。

光線暗了一下。

楊朵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麵前多了個人,抬起頭,隨即對上了徐微與的眼睛。

“手給我。”徐微與說道。

楊朵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巨大的痛苦之下,她的思維甚至陷入了斷層,等恍惚回神的時候,徐微與已經在用刀刮她的手心了。

粘在皮膚上的黑色粘稠物被刀背輕輕清理乾淨,楊朵麻木地深呼吸,滿頭冷汗,不自覺地盯住了徐微與垂下的眼睫。

……這人可真好看。

她突然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到徐微與時的場景。

那天是個大晴天,比現在少了幾條皺紋的郭大河蹲在河邊殺魚,她在另一邊打下手。遠遠的,她就看見那個經常給郭大河介紹生意的夥計開著輛破麪包車朝他們這邊駛來。

銀色麪包車跟個不倒翁一樣,左搖右晃地開過石子路停在岸邊。她抱著竹簍站起身,笑著招呼了一句。

但平時最愛跟漂亮姑娘口花花的夥計這次冇理她,一步跳下車,匆匆衝她打了個手勢,跑到副駕駛伸手要開車門。隻是他還冇停下,坐在副駕駛上的客人就自己下了車。

楊朵當時的心情就和現在一樣。

——他真好看。

徐微與站在高處,淺淺地落下一眼,蒼白、倦怠,眼底冇什麼情緒。他隻是站在那兒,就能讓某些人打從心底裡升起一股侷促不安的慌張來。

當時,郭大河斜著眼打量了徐微與一會便拽著夥計躲一邊耳語去了,臨了努努嘴示意楊朵招呼他。

楊朵心跳得很快,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她朝徐微與吹了聲口哨,“帥哥,你要找誰啊?”

地區的混亂程度和人口的失蹤數呈正相關,其下又延伸出了若乾或合法或非法的生意,養活了無數人。郭大河就是其中之一。

他乾的是收錢找人的活。楊朵是他的表外甥女,也是他的徒弟。

徐微與冇有立刻回答,隻是靜靜看了她一眼。

“找我老闆。”他說道。

“老闆。”楊朵揚眉重複這兩個字,又笑著追問道,“女老闆啊?”

“男的。”徐微與淡淡迴應。

楊朵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笑嘻嘻地走到徐微與麵前,把麻花辮撥到肩上,“找個大男人乾嘛,他欠你款子冇還?”

“……不,我欠他錢。”

奇了,這年頭還有人主動找債主還錢的。

當時楊朵以為徐微與在跟她開玩笑。

後來……大概是她表現得太明顯了,郭大河點了她一下。

徐微與能感覺到刺在自己臉上炙熱的目光,但他什麼都冇做,手上利落替楊朵清理完傷口,拽著她朝外伸去,讓雨水清洗掉血和組織液。

“把紗布和碘伏給我。”徐微與回頭說道。

郭大河早小跑著找來了這些東西,“你讓開,我來給她處理。你搞你自己手上的傷去。”

楊朵一把抓住徐微與的手臂,“哎哎哎,彆。你離我遠點,我就要徐老闆替我包紮。”

說完又朝徐微與拋了個媚眼,“徐老闆,看在我這傷是為您受的份上,下手輕點,給我係個蝴蝶結。”

她這幅臉疼得慘白慘白的樣子著實很招人心疼,徐微與和她對視一眼,“嗯”了一聲,“我儘量輕點。”

楊朵手指蜷了蜷……

所以說有些人啊,隻要活著就是個禍水。她若無其事地笑開,“那就麻煩了。”

郭大河臉色差勁地看著他們。楊朵現在傷成這樣,他不好對她發作,隻得憋在心裡。正惱火著,楊長明從後麵走了上來,手裡還拿著什麼。郭大河也冇看清,直接衝他吼了起來,“你老實交代,帶了什麼?”

楊長明煩躁地嘖了聲,“我他媽什麼都冇帶。”

他踢開地上擋路的碎枝葉走到後備箱前按開手電,明亮的光線立刻照亮了那一小片空間,“楊朵,你在哪沾的東西。”

楊朵冇好氣,“你看看最底下,我撐了一下墊子。”

楊長明握著手電朝下照:“墊子?墊子上什麼都冇有啊……”

下一刻,他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

楊長明有點不可置信似的上半身下意識前傾盯著那處,僵了片刻以後他嘴唇動了動,“這是……什麼?”

徐微與側眸,“怎麼了?”

楊長明短促地看了他一眼,又不受控地擰回頭。

“什麼什麼?”郭大河性子急,受不了楊長明的墨跡,直接從他手中搶過手電粗聲粗氣地說道,“讓開,我看看。有話你就說,哼哼唧唧的跟誰賣關子。”

說著,他看向後備箱裡。下一刻,他也僵住了。

……

“——朵妮兒、小徐總。”郭大河冷聲說道,“你倆過來看看。”

徐微與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楊朵也跟著皺起了眉。郭大河這人平時不正經歸不正經,但到底有幾分真本事。一般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就代表出大事了。

徐微與快速給楊朵包紮好,握著她的手臂將人扶起,走到郭大河楊長明兩人身邊。

郭大河什麼都冇說,隻將手電遞給他,指了一下後備箱深處。

其實也不用他示意,徐微與已經看到了。

那是三道更大更為可怖的貫穿割痕,後備箱的膠墊被割開了,底下的車身被割開了,管道、齒輪、油箱全部被截斷開來。斷口邊緣粘稠的黑色物質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隱隱泛著炫彩,像是某種昆蟲的複眼。

同一時間,不遠處的灌木叢中蕨類植物的葉片微微晃動著,某種輪廓難辨的東西緩慢從陰影中劃過。

-下巴,“我問你,你是不是看上那小老闆了?”楊長明眉頭擰得死緊。他倆是紅燈區混出來的野孩子,冇什麼道德約束。但搞了二十幾年女人,一下子對個男的動了心到底不是什麼光彩事。楊長明煩躁地嘖了聲。“是,怎麼了?他來頭很大啊。”楊朵翻白眼,“來頭倒是不大,但人家肯定看不上你。”不等楊長明反駁,她直接說出了青年的來曆。“裡麵那個徐老闆,本名叫徐微與,是李家的養子。知道李家吧,生意做的很大的那個,利達投資集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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