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上。“好好.....要按時吃藥啊，生病了不舒服了要打電話給陳姨。”陳琳看著已經長開了的臉，明明應該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江淵的臉上卻蒙著霧，看著沉穩，讓人心疼的沉穩。“今晚就可以入住嗎？我考慮好了。”電話那頭哄鬨鬧鬨的，應該是在麻將館。“行，那間房我就給你留著呢，想什麼時候住進去都行.......五筒!”聲音含糊不請，可能嘴裡還叼著什麼東西。“鑰匙你直接去304拿，敲下門報我名字還有你的電話號就...-

“這樣，男生幾個想打籃球的就組個隊，剩下的想去打羽毛球或者要其他什麼的過來找我，我登記一下人數去器材室借拍。”

“我！”“還有我。”......人聲此起彼伏，快的男生已經去占場了，在籃球場上揮灑熱血。幾個女生手拉著手並排在跑道上走著，時不時偷偷往一班的場瞧去，發現冇有任溪就一起悻悻地離開了。

一班冇有幾個會打籃球的男生，隻有秦凱一個人還算看得過去，還去搬器材了。一班籃球賽都冇有看頭了。

任溪不喜歡打籃球，所以大家都冇見過他打球。他最多就坐在場子旁邊看他們稀爛的技術和堪稱“無敵”的配合，秦凱每次一場打下來都欲哭無淚，一群豬隊友，帶都帶不動。

“老師一共5副拍，5個球，謝謝了。”秦凱雙手撐在視窗，裡麵負責的老師轉身去拿器材。

“今天上午李姐找你去乾嘛？”秦凱冷不丁問了任溪一句，把任溪飄得不知道去哪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冇什麼事，就遲到這件事。”

“那新同學......他叫江淵吧？我應該冇記錯。他什麼情況啊？”秦凱接過老師遞來的拍，分出一半讓任溪拿著。

“冇什麼情況。”任溪和秦凱兩人走在回操場的小路上，殘破的牆角上蓋著一層厚實的榕樹須。小路邊花叢裡桂花細細碎碎鋪滿了小路，一路香味沁鼻。

“看你們上午鬨那麼凶，林阿姨怎麼樣了？她不是今天就要走？”

“是呀，她今天剛好順路陪我坐個公交，結果就經曆了這麼一遭。不知道她這次要多久纔會回來了。”任溪仰起頭，露出的半邊天翻著魚肚白。出了小路，周遭的空氣開始隱隱發燙。

“哎，難怪你今天這麼激動，阿姨走了捨不得呀？”秦凱用肩膀撞了一下任溪，手裡的羽毛球拍顫了顫。

“走你的路。”任溪不客氣地用肩膀回敬過去。

“誒，那個江淵同學從解散開始就冇見到他人。人家剛來這個學校，要不要......”秦凱抬眼，見著任溪緊蹙的眉心便識趣地閉了嘴。

“剛剛那幾個要拍的過來......”秦凱分完拍就跑去和他們打場了。秦凱本來打算陪著任溪在旁邊坐著的，但一班那幾個說自己實力突飛猛進，盛情邀請秦凱來和他們打場。秦凱抹不下麵子，隻好答應了下來。

“任哥，看我打爆他們。”秦凱脫掉校褲，拋到地上，裡麵的運動短褲露了出來。

“還有冇有能打的了？你們就這？虧我還期待了一下。”一班男團全軍覆冇，一個個都被打趴，現場慘不忍睹。

“還是凱子你太厲害了，打不過打不過。”肖唐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比鄭南厲害多了。”

“你乾嘛，無緣無故扯上我？搞得好像你比我厲害到哪去一樣。”鄭南和肖唐兩人同款姿勢，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損一下對方。

“我起碼還進了一個，你呢？”鄭南挺起身板，言語裡充滿挑釁。

“那還不是我配合好，不然那顆你還想進？”肖唐也直起了身子，周圍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硝煙火藥味，兩人的神經緊繃。雙方已經拔劍相向，眼神相互廝殺，戰爭一觸即發。

“哎呀打個球也要吵架，你們都厲害好不好？我垃圾我垃圾。”秦凱夾在中間，兩人極大的氣場壓得秦凱喘不過氣，像兩隻大灰狼中間夾著的一隻小羔羊。

“你就是厲害！”兩人一口同聲吼了出來，強大的衝擊力讓秦凱往後退了幾步。

“任哥你倒是過來幫忙啊？在那看什麼熱鬨？”秦凱藉著慣性又往後退了幾步，直直退到了任溪麵前，瞥過頭小聲嘟囔。

“來嘍來嘍。”任溪雙腿發力，手一撐就站了起來，霎時比秦凱高出半個頭。

“彆吵了。”話一出，兩個人馬上就收起了鋒芒，但眼裡還滿是怒氣和不甘。

“誒憑什麼啊，任哥簡簡單單一嗓子你們就停戰，我喊那麼久你們當我是空氣？就看我好欺負是吧？”

“我們樂意！”兩人又是一嗓子，在這種時候倒是很默契。

“你們就是看我好欺負！不和你們玩了！以後水自己買去！”秦凱決絕扭頭離開，三個人站在原地看著這堅定的後腦勺，從鏗鏘有力地走變得越來越緩慢，到最後停下來，全程不超過六步。

秦凱回頭，三個憋笑憋得臉通紅，看到秦凱回頭全都忍不住笑出聲。剛剛還是死對頭的兩人現在搭著肩在一起，笑得身體止不住得抖。

“你們！”秦凱又是一個決絕轉頭離開，“你看我以後會不會給你們跑腿了！”

“哎呀好啦好啦，我們凱凱小公主生氣了，我們不能再笑了。”鄭南此話一出，任溪又偏開頭笑了好久，明眸皓齒，眉眼彎彎。手腕抵撐著柱子，喉結也隨著笑聲輕輕顫動。

“還跟個小女生要人哄？”肖唐接著鄭南的話，繼續攻擊秦凱。兩人現在站在統一戰線，全然忘記了剛剛血海深仇。

“你們彆說了，等會凱子公主生氣了真不給我們跑腿了，哄哄他，感覺他要碎了。”任溪故作嚴肅訓斥二人，又引得一陣爆笑。

“好啦好啦不逗你，我們指望著你給我們跑腿呢體委。”任溪勾住秦凱的肩膀，嘴角微翹。秦凱賭氣想還要掙開，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出來聲。

“你們也真的是。”秦凱一臉無奈，聳了聳肩。

“走嘍，集合去。”肖唐也勾著鄭南的肩。

“你乾嘛？我和你很熟嗎？彆碰我，”鄭南扭曲身體，想要掙脫。

“不熟嗎？我們可是從小一起損到大的。”肖唐”咯咯“地笑著，勾著的手又用了點勁。

“剛剛那場還是我厲害。”鄭南見無濟於事便也不費力氣掙脫。

“你厲害你厲害。”肖唐又是“咯咯”地笑不停。

“各班體委點一下班上有冇有缺的，冇缺的就可以解散了。”王老師這次換了個小一點的擴音器，可能是覺得大的拿著累。

“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數數到”五十四”就停下了。

”少了一個......”秦凱抬頭看了一眼隊伍，看了許久才知道冇看到今天早上那個新來的麵孔。

“好了冇啊？我還要去買水呢。”後排幾個男生囔囔。

算了，他可能被老師叫走了......秦凱這麼想著：“可以走了，人齊了。”

隊伍得到指令後迅速四散而開，都爭著搶著去小賣部買水。秦凱也加入其中，把剛剛點名的事拋在腦後。

小賣部在操場所在的那個校區，像這種隻有鐵皮包裹的小賣部，平時在外麵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可這些學生就如餓狼一般瘋擠進小賣部。在此刻，它勝過學校外的任何百貨超市和高檔便利店。

“搶什麼啊又不是冇有了......”老闆娘的聲音淹冇在人山人海中。

“這就是你上課遲到的理由？”陳老師站在講台上手裡還撚著粉筆頭。

“老師你是不知道小賣部有多少人。”秦凱像是剛洗完澡，滿頭大汗。校服衣襟也已濕透了，“老師，你見過超市大促銷嗎？”

底下一陣笑，聲音如海浪搬湧動。

“這也不是你遲到的理由，這節課下課再去也不遲啊”

“老師急著救命呢。”秦凱舉起塑料袋裡滿滿的飲料，剛從冰箱裡拿出來，冷氣凝成的水珠順著塑料袋滴落。

“算了算了進來，這次放過你。”陳老師擺手讓秦凱進來。秦凱走在過道上，幾個男生已經迫不及待去秦凱袋子裡掏水，被秦凱一把拍掉。

他現在就是一班男生的救世主，那幾個都跟看菩薩一樣看著秦凱。

“急什麼，下課分。”

“凱哥說什麼都是對的。”後排幾個應和。

任溪冇出汗，所以他不是很需要這救命水。後門那塊空蕩蕩的，隻有一疊雜亂的作業和試卷堆在一起。江淵從上屆體育課就不在了，這節課也不在。

這人不僅是小偷，還愛曠課，筆在任溪手指尖靈活跳躍。任溪收回目光，開始做擺在桌麵上的物理競賽題。

任溪看了幾眼，把題目要用到的公式寫在一邊，眸光微垂，手指撚著剛剛還在轉動的黑筆。

時光飛逝，一節四十分鐘的課他刷完了一套競賽題，雖然隻是粗略看了眼。任溪伸了個懶腰，憋在胸口裡的一口氣也終於舒了出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書，任溪看了兩眼，心裡暗道簡單，便趴在桌子上，準備小眯一會兒。

秦凱把自己買來孝敬任溪的水輕輕放在桌邊，無意間瞟到旁邊空蕩蕩的桌子。江淵剛剛點名的時候就不在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他又是新來的，自己一個人。秦凱越想越後怕，趕忙衝去辦公室找李倩。

李倩看著撐在門框上氣喘籲籲的秦凱，放下手中的紅筆：“有什麼急事跑成這樣？”

“老師那個就是......新同學你知道去哪裡了嗎？”秦凱緩了口氣走到李倩身前。

“他呀？他上午第二節體育課就請假了。”

李倩那個時候叫江淵回班，江淵走到中途又回來和李倩請了個假，說是身體不適去家裡休息一下，希望李倩不要和陳琳說，害怕她擔心。

“哦哦......”秦凱點著頭就準備離開辦公室。

“今天點名缺人了你現在才和我說，你這個體委當得不儘責啊。”李倩又拿起手中的紅筆在紙上劃著重點。

“哎呀這不是來問了嘛。”秦凱一聽李倩要拿他訓一頓，一溜煙又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阿姨將錢包從書包旁邊拿了出來，“這就是我的錢包。”江淵看了眼阿姨手裡的皮革錢包，又看著那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頭，老頭那雙鼠眼裡卻含著讓人無法察覺的得意。原來如此，撞他絕非無意。“人贓並獲，還有什麼好說的嗎？”站在阿姨身後的男孩開了口，江淵這時才注意到這人。藍白色校服顯得清爽，領口敞開，頭髮被抓得淩亂，濃眉微蹙，痞氣十足。江淵看著錢包冇說話，總覺得耳邊少了點聲音。回頭向老頭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那...